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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区小孩带着瞎子算命的电影为什么大部分算命的人都会认为瞎子算的很准第三章,为延续香火,他替傻儿生孩子 | 村野故事小辑不是每个盲人都会算命,只不过符合命理从业者所需要的素质罢了,一个对国学文化感兴趣,对五行知识可以看懂,并有悟性。在一个盲人本身残疾,相对学东西就专一了,不会被杂务所干扰,学的就精深了!当然适合盲人的职业本身就不多,按摩,算命更适合一些其自身特点吧!
大部分算命的人都会认为瞎子算的很准是因为事实上,盲人不会看到这个人,也不会用他的外表来算命。
许多找过盲人算命师的人认为这是准确的。但是,那些在江湖上寻找有眼光的算命师的人,认为算命不是很有效,所以很多人不相信算命。我有幸与这些人联系,读了几本人生书籍,了解了一些情况。我不妨发表一些个人意见。一些对命理学有基本了解的人会更适合这次讨论,相信我说的是真的。
中国传统算命术中影响最大的是四柱算命法,即八字算命法。虽然古代生活书籍浩瀚如海,但大多数人似乎感到非常辛苦。不是现代人不能理解,而是那些书根本解释不了问题。与西方科学不同,它有着突出的主题和完整的论证体系。然而,它似乎是支离破碎的,有不同的意见。因此,许多研究生命理论的人成了书虫。有更好理解的人会考虑寻找真正的算法。盲人算命的算法还是相当精确的。他们来自某所学校。据说张家界有一个山谷邪教。圣经就是从那里来的。
万年庄是盲人算命的重要押韵。家子是一年中的主要分支机构,宾荫是一年中的主要分支机构,在正月初一。正月初三的三子,是指子夜的春天。24689的闰十是一个小月,一个月29天,一年的闰十月。由此,我们可以推断出一个人的四柱八字与刘家、吴树墩、吴树屯。根据二十四节气的押韵,介绍了每个节气的确切时间。
如果时间允许,爱唯会分享一些易学风水的内容。希望大家多多关注身边的风水,也希望大家都能有好运。
1
这两天姚卓内心焦躁难安,尤其是瞥见挺怀大肚的儿媳妇在院子里晾晒衣服时,他更是身如火煎,像只热锅蚂蚁。
「这一胎,不知能不能生个男孩儿?」
坐在廊檐下,姚卓心里反复猜想,一会儿想到可能会生个女孩儿,他就垂眉搭目失落一阵,一会儿想到也说不定就是生个男孩,他又高兴不已,嘴角不自觉上扬,甚至会“嘿嘿”笑出声来。
姚卓觉得自己都有些魔怔了,他手夹香烟,用力挠头皮,然后努力深吸、吐气,好让自己杂乱的心绪平稳一些。
呼吸之间,姚卓突然听见院子大门“吱呀”一声,他扭头一看,是妻子谭凤萍带着孙女赶集回来了,电瓶车前面挂着一大堆猪肉蔬菜瓜果,后面驮着满满一袋子家常日用品。
5岁的孙女一跃从车上蹦下来,手拿一个彩色塑料纸做的小风车,蹦蹦跳跳往屋里冲。
姚卓立刻起身,拖着微瘸的右腿,快步走向妻子,接过她手里的重物,儿子姚洲在堂屋里看电视,看见母亲回来,也立刻跑出去,指着电瓶车上的一小袋苹果,用含混不清的口音兴奋的说:
「苹果!苹果!」
然后伸手从袋子里面掏出一个苹果就往嘴里塞,谭凤萍忙叫起来:
「哎呀,那还没洗呢!洗洗再吃!」
等她艰难地从儿子嘴里夺下苹果,一看,那上面已经被咬掉一大块,姚洲正津津有味地大口咀嚼。
谭凤萍看看苹果,又看看儿子,心疼地责怪:
「哎呀,你说你着啥急?这苹果上面脏,等洗干净再吃也不迟嘛!剩下的你先别吃了,等我拿去洗洗、切开,你和孩子分着吃。」
拿着剩下的苹果,谭凤萍走到厨房根下,扭开水龙头,在“哗哗”的水声中用力搓洗,然后回到厨房,用刀将苹果一切两半,一半递给儿子,举着另一半,对堂屋里的孙女大喊:
「梓潼过来,这苹果给你吃!」
小女孩儿蹦蹦跳跳跑过来,接过奶奶手里的苹果,转头奔向母亲身边,谭凤萍抬头一看,儿媳妇玲正低头在买回来的那一堆日用品里捡拾几包卫生纸巾。
「她生过孩子,知道过两天自己生孩子要用到这个,所以提前备起来,只是当着公公的面就去拿,一点儿也不避嫌。」
谭凤萍心里多少有点别扭,但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不能以正常人的标准要求儿媳妇,自我疏解后,也就随她去了,然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帮丈夫一起把买回来的东西悉数拎进厨房里。
2
接近凌晨,县医院产房外的等候大厅里早已寥寥无人,姚卓和谭凤萍两口子,坐在掉了一大块漆的蓝色铁椅子上,神色疲惫凝重。
他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一天一夜,一步也不敢离开,除了各自去过一次洗手间,就一直死守在这里,不时神色难安地看向产房,饿了就吃点自己带来的烙饼、水煮蛋充饥,渴了就喝点医院的热水。
“啪”。
产房门打开,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护士,她翻看怀里刚出生的婴儿手环,说:
“王玲的家属是哪个?”
姚卓和谭凤萍立刻走上前去,此刻他们的神经陡然紧绷,已达到他们所能承受的最大极限。
“安全生产,是个男孩儿。”
护士头也没抬,说完就进去了。
姚卓清楚听见脑袋里有“轰隆”一声,霎时眼前一片漆黑,他被这个巨大的喜讯砸的迷迷瞪瞪,整个人都似飘在云雾弥漫的空中,而后迷雾散开,他才感觉自己又重新落回地面,内心的狂喜激动难以抑制:
「哈呀,是个男孩儿!是个男孩儿!!」
他扭头看向妻子,一旁的谭凤萍脸上早已布满泪水,显然她比自己更加激动,姚卓内心酸涩,本想伸手拥抱妻子,碍于农村人的拘谨,最后他只是挽住谭凤萍的胳膊,两人转身慢慢回到原来的座椅上坐下。
对于这个期待已久的孩子,一天一夜的等待煎熬,算得了什么?夫妻二人半生以来受到的委屈、难堪、不甘,都在此刻得到极大的释放。
他们是真的太需要这个男孩儿了。
3
年轻的时候,姚卓长相颇为帅气,不光身姿挺拔、面容英俊,而且他的口琴、笛子,都吹得像模像样,据说还曾在学校的文艺比赛里拿过奖呢,这些都让他在姚楼村的一众小伙儿里面十分出挑。
初中毕业后,经人介绍,他认识了谭凤萍,与姚卓的高大相比,谭凤萍却十分矮小,样貌也很普通,但这并不妨碍两人第一次相亲就看对眼,没过多久,他们便领证结婚了。
外貌极不相称的两人,婚后感情却一直很好,多年来从没红脸打过架,偶尔几次拌嘴,也很快就会在无形中化解,这在20多年前盛行吵架打媳妇的农村,不可谓不罕见。
后来夫妻二人接连生下一子一女,按说日子应该会过得平稳幸福,但是,生活总有令人意想不到的意外发生。
只是对于姚卓谭凤萍来说,这个“意外”真的太沉重,他们为此负重一生。
儿子姚洲在过了3岁生日之后,仍然不能独自走路,眼看着小他一岁多的妹妹已经能到处乱跑,姚卓和谭凤萍才彻底慌了起来。
其实在姚洲一岁多的时候,就已经表现得和其他小孩儿不同,比如他不会站立,勉强被人搀扶起来,也挪不开步子,他的双腿就像骨架被抽去一样软;他也不像别的小孩儿那样,会“咿咿呀呀”地开口学说话;他惯常的样子就是,嘴巴微张,嘴角流涎水。
村里老人们一会儿说孩子还小,身体弱,长大点就好了;长大些依旧如此,便说有可能是邪物压身,要请算命瞎子来破法,最后连跳大神的都来过了,还是不顶用;又说可能是缺贵人,便根据生辰八字找村里相熟的人,让姚洲认作干爹干娘……
所有能想到的方法全都试过了,姚洲还是原来的老样子。
夫妻两人不再听信其他人的安慰,坚决带儿子去看村医,饶是一辈子救治过无数患儿,颇有儿科经验的姚全生也从没见过这种状况:这孩子既不发烧,也不头痛,吃饭、睡觉样样正常,就是腿上没劲,不爱说话。
思来想去,姚全生认为姚洲一定是脑子里有问题,他建议带孩子去大医院检查看看。
姚卓谭凤萍凑足钱,带儿子辗转去了好几个大医院,20多年前,医学远没有现在发达,很多医生给出的意见也是模棱两可,有的说要吃药治疗;有的说要对脑部针灸,促进发育;也有的说不用管,再长大些脑部就会慢慢发育完善……一圈检查下来,也没得出个所以然,却花光了所有积蓄,最后他们只得带儿子回家,寄希望于渺茫的“长大后脑部会自动发育完善”。
4
姚洲慢慢长大,确实各方面进步很多,比如终于能独自站立,会走也会跑了,能听得懂简单的问话,说话虽含混不清,但能表达出自己的基本需求,个人生活自理方面也没有太大的问题。
与自己相比,姚洲是有很大进步,但和同龄人一对比,差距显而易见:他在四五岁时终于学会走路,七八岁时才会往前跑,十岁摔倒在地上,没有旁人的帮助还不能独自站起来。
等到他能走会跑,姚卓便正常送他去村里小学上学,起先学校不肯收,后来姚卓一再恳求校长,自己会正常缴纳一切费用,不在乎姚洲的任何成绩,只求学校给姚洲一张桌椅,当他是个透明人就好。
上了几节课后,学校发现姚洲虽智商不足,但不哭不闹,不捣乱课堂纪律,也就同意让他入学。
起先妹妹没有上学,姚洲就一直留级读一年级,妹妹上学后,为了始终跟妹妹在一个班级里,他不再留级,等到小学毕业,姚洲终于歪歪扭扭地学会写自己的名字。
不同于哥哥的憨傻,妹妹姚雪从小就聪明伶俐,能说会道,而且样貌出众,这算是给姚卓谭凤萍压抑的人生一点安慰。
原本姚雪性格开朗,成绩十分优异,只是在小小年纪就饱受流言蜚语,“她哥哥是个傻子”这句话宛如魔咒,从始至终都笼罩在她身上。
上小学时,每当有调皮孩子喊出这句话,不管多远多累,姚雪总会追上那个人,死命打架,升到初中后,她已长大,有了女孩子的自尊心,即便偶遇有人再这样说,她也只装作没听见,沉默不作声。
可有时候不说反而比说出来更让人难受,身旁人的窃窃私语和异样眼光从没在姚雪身上消失过,渐渐地,她就对上学失了兴趣,早早外出打工。
妹妹辍学后,姚洲的学习生涯也跟着正式结束,此后他便一直闲待在家,整日无所事事。
时光荏苒,转眼间,姚洲已是20多岁的小伙子,他身材魁梧,长相英俊,脸庞酷似父亲姚卓,只是仍然憨傻。
5
眼看着跟儿子姚洲差不多的同龄人都已陆续结婚生子,姚卓和谭凤萍也动起心思,他们寻思怎么着也要为儿子找个老婆,为他生个一儿半女养老。
虽然这个憨呆的傻儿子给夫妻两人的半生带来无尽的屈辱和白眼,可他们仍一如既往地爱着他,曾有父母亲朋劝说他们放弃姚洲,再生一个儿子,可他们舍不得姚洲受苦:
「即便再生个儿子又当如何,他长大了绝不会像我们这样对待他的哥哥。」
所以姚卓和谭凤萍在有了女儿姚雪之后,毅然决然地放弃再生一个儿子的想法。
「可要去哪儿给姚洲找个媳妇呢?就咱家这条件,哪里会有合适的姑娘呢?」
夫妻两人绞尽脑汁,就在这时,有人提醒他们:
「不妨去找找姚青山,向他老婆二妮子打听打听,或许会有门路。」
姚卓一听,立马拍大腿,说:
「哎呀,我咋把他给忘了,他老婆当初不就是买来的吗?他们肯定会有门路!」
在农村,有自身缺陷或年龄大的男人,在当地娶不上媳妇,便经中间人介绍,去偏远落后地区,直接拿钱去女方家里相亲,若男女双方看对眼,便把事先说好的彩礼钱给女方父母,将女孩儿领回家来结婚。那里很多女孩儿也乐意通过结婚这种形式走出老家,到能吃饱穿暖的地方过好日子。
姚卓跟谭凤萍带上在工地苦干几年攒下的六万块钱,和中间人一起,去到二妮子偏远穷苦的老家,历时一个多月,最终给儿子姚洲买来一个媳妇。
原以为儿媳妇娶到家,终于能万事大吉,夫妻两人也可以松口气,哪知麻烦事还在后面。
6
儿子姚洲似乎并不懂得男女之事,结婚三个多月了,新婚夫妻仍然毫无进展。
一开始婆婆谭凤萍隐晦地向儿子、儿媳描述男女之事,可并没什么起效,后来她直接向两人明说,甚至还搞到不知从哪儿淘弄来的不可描述的小图片,反复述说,可成效并不大。最后不得已,谭凤萍索性放下脸皮,直接在儿子儿媳面前亲自指挥,一番折腾下来,效果仍是不理想。
姚卓和谭凤萍整日唉声叹气,原指望儿媳妇能给姚洲生下一儿半女,好让他将来有个依靠,没成想会是现在这个样子。
谭凤萍心中反复忖度:
「如果不能生孩子,那买来的这个儿媳妇还有啥用?六万块钱不就打水漂了吗?这可怎么办才好?」
思虑再三,她将主意打到自己丈夫姚卓的身上。
一个下雨的夜晚,忙完琐事后,谭凤萍回到房间,见丈夫姚卓趴在床头边充电边玩手机,嗫嚅良久,谭凤萍才下定决心开口:
「哎,他爸,我有个事儿想跟你商量下……」
姚卓头也没抬,漫不经心地回道:
「哦,啥事儿?」
「我,我,我想让你和玲……去生孩子!」
姚卓起先一怔,而后像是被雷击中,从床上一跃坐起,充电的手机应声落地,连带扯掉上面的电线和插头,他满面通红,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妻子,喉结上下翻滚,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啥?你说啥!」
「哎,哎,你先别急吗?听我慢慢说……」
谭凤萍往丈夫身旁凑近,挽住他的胳膊柔声安慰道:
「我知道这个主意……恩,有点不太好,可眼下也是没办法的事儿。那俩人看着整天待在一起,其实啥事儿都没发生过,这样下去可不行啊。这女人要是没个孩子牵绊,就咱姚洲那个样子怎么能留住她?要是过个一两年,她在这里待腻烦了,说不定转身就跑了……她有腿有脚,咱的一双眼睛又不可能分分秒秒都长在她身上!」
妻子这番话看似荒诞实则无奈,姚卓既想不出话来反驳,也难以接受,他木怔怔地一动不动。
看丈夫似乎没有之前那样抵触强烈,谭凤萍继续说:
「娶她咱们可是硬生生地拿出六万块钱啊!要是不这样做,咱的钱可都打水漂了。你想想六万块钱是咋来的,那可是咱俩在工地上一块块砖一车车水泥一捆捆钢筋,拼尽血汗,一点一滴攒出来的……」
说到最后,谭凤萍的嗓音哽咽,姚卓抬头看着妻子,脑中“嗡嗡嗡”地响起她刚才说过的话,那些话一字一句都砸在心坎上。
姚卓一直紧绷的身体忽然松懈下来,显然他抗拒的内心已慢慢开始接受这个“建议”。
7
只是虽然心里已经默认了妻子的想法,但行动上姚卓委实难以实施,谭凤萍几次催促,他都以各种理由拒绝,一想到自己将要和儿媳妇发生关系,姚卓就满面通红,羞惭地抬不起头。
姚卓是家中长子,自小倍受宠爱,再加上不俗的才情和样貌,养成他一向心高气傲、凡事爱争输赢的脾性,他骨子里自诩潇洒肆意,这样违背伦理的事情,让他如何坦然去做?
可是妻子说的也没错,娶儿媳妇他们花了整整六万块,那是家中全部积蓄,半生的辛苦血汗钱,又岂能任由它打水漂?
思虑良久,再加上妻子的多番催促,姚卓终于下定决心,替儿生孩子。
同样是个大雨滂沱的夜晚,谭凤萍提前支开姚洲,和儿媳妇玲反复说明后,就推着丈夫上楼,自己则蹲守在一楼。
没过多久,玲就怀孕了,十个月后,她生下一个健康的女婴。
有了孩子后,姚洲和玲仿佛都长大了许多,他们围着这个新生的婴孩儿,开心不已。虽说儿媳妇玲也不甚聪明,但或许是母性使然,她照顾孩子用心尽力,小小的婴孩儿被小夫妻俩养的白白胖胖。
随之而来的是家庭的开销也陡然增加,眼见家中事情皆已稳妥,姚卓便外出务工赚钱贴补家用,谭凤萍则继续留在家里种地照顾孩子们。
姚卓和我家是邻居,虽然他年龄和我父母差不多,但按辈分,我管他叫哥,此后几年,我去了外地上学,很少再回老家,村里的人也都没再见过。
后来在异乡熟人的婚礼上偶然见到姚卓,没想到他已头发斑白,嘴边胡子拉碴,穿着一件半旧的衬衫,手指夹根香烟,姿势随意地坐在那里玩手机。
不知道这几年到底是受什么所累,姚卓已完全变成一个老头的样子,身上再也不见一丝年轻时的轻快,他的改变之大,竟让我差点没认出他来。
看见我后,姚卓只是简单地打声招呼,寒暄几句,接着和身旁的人继续推杯换盏,一根接一根地抽香烟,婚礼上的喧哗俨然只是他们小团体自我热闹的背景声。
几杯酒下肚,姚卓脸上的红晕渐起,他一边抽烟,一边大着舌头说:
「俺那孙女可招人稀罕的很,赶明让俺儿媳妇再生一个小孩儿,俺家有了两个娃,那六万块钱就没白花,到时候也不管那个女的能不能在俺家长久待下去了。」
有人安慰:
「她肯定能在你家长久待下去,再说她不在你家待还能去哪?你家里有吃有喝,又不亏待她,咋不比她老家穷乡僻壤还吃不饱饭的地方强。」
其他人附和:
「就是,就是,不在你家待她还能去哪儿?」
姚卓仰头又是一杯酒下肚,脸上隐约露出几许得意之色。
后来,在一次工地事故中,姚卓从高处掉落,摔断右腿,工地赔偿一笔钱,姚卓拿着这个钱回老家,在自家原有房子的前面盖个大院子,此后便和谭凤萍一直待在老家,靠种地为生,偶尔农闲时,会去乡镇县城里打散工赚点零花钱。
8
姚卓非常疼爱孙女,并为她取了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梓潼,一有空闲,他就抱着孙女在村里四处闲逛。小女孩儿聪明伶俐,这让姚卓眉头上深锁的疙瘩也消失一半,一丝年轻时的意气风发在脸上重现。
碰到村口小池塘有人闲聊时,他也愿意凑上前说几句,神情状态好像在说:
「就算俺儿不聪明,俺家也照样有后了,俺家跟你们也没什么区别了!」
村里有些人对此却不断撇嘴,比如张仙芳,她表面上恭喜姚卓得个大孙女,实则背地里却不以为然,跟妇女们八卦时说:
「嘿,瞧姚卓那得意样,得个孙女,有啥了不起的?再说那孩子还不一定是谁的种呢?」
「啊?难道那孩子不是他傻儿的吗?」
「就他傻儿那个傻样,能懂人事么,怎么可能会生孩子?那孩子啊,肯定是姚卓自己的种。」
接着张仙芳说起自己有天晚上路过姚卓家时,碰巧赶上下大雨,她去姚卓家躲会儿雨。当时谭凤萍神情紧张地守在楼梯口,唯恐人上去,自己和她说话聊天,她也心不在焉,不多久看见姚卓和他儿媳妇从楼上一前一后下来,他们全家人脸上的表情都很古怪,由此张仙芳一口断定:
「姚卓和他儿媳妇一定有什么瓜葛,他那孙女很可能就是他自己的种。」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掉下巴,有人觉得张仙芳说的有一定道理,姚洲是根本不可能会和女人生孩子,也有人觉得姚卓不是那样的人,不会做出那种出格的事:
「他傻儿子虽然脑袋不灵光,可男人的本能应该还是有的,那孩子应该就是姚卓的亲孙女。」
众说纷纭,不多时,整个村子都在私下里讨论姚卓的孙女到底是谁的孩子。
9
村子就这么大点地方,就这么点人,而且大都有本家亲人,所以但凡有点风言风语,很快就能传到当事人耳朵里。
姚卓和谭凤萍刚听到这些闲言碎语时,脸上臊的通红,他们知道这事儿纸包不住火,别人迟早会知道。两口子默默相对,抱着出生不久的小女孩儿,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姚卓心中愧悔难当,他觉得当初不应该听信妻子谭凤萍的话,与儿媳妇发生关系,导致现在自己总感觉抬不起头,无法堂堂正正做人。
可转念一想,妻子远比自己承受的多,她心中必定更加难过,毕竟有谁愿意自己的丈夫与别的女人生孩子,又怎能呵责于她?
「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儿子姚洲有残疾,我们才出此下策,不然还能怎么办呢?」
想到这些,姚卓轻叹一口气,谭凤萍抬头看着他,眼中满是悲怆,她嘴唇哆嗦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然后伸手抹干眼泪,像是安慰丈夫,又像是安慰自己:
「甭管别人怎么想怎么猜,只要咱们自己不说,他们什么证据都没有,只能是私下里闲话几句。这就是咱的亲孙女,等过两年,再生个孙子,且让他们眼红去吧!」
看着妻子谭凤萍脸上的哀痛,想想他们这一生,因为儿子姚洲承受过太多的屈辱和白眼,人前人后都矮人一截,姚卓心中就满是不忿:
「老天爷你为啥一定要这样对我们?我们究竟是造了什么孽啊?」
背地里夫妻二人悲苦愁闷,常常相对无语,可人前他们仍然淡定自若,装作对一切闲话都浑然不知,他们满心热爱着面前的小婴孩儿,仿佛半生的寄托从此以后有了依靠。
10
大半年过去了,孙女小梓潼已经咿咿呀呀着会走会跑了,这两天儿媳妇玲总是恶心干呕,起先谭凤萍并没当回事儿,次数多了,她才有所察觉。
嫁来这么久,她还没学会本地话,谭凤萍连说带比划,才知道她已经两个月没来例假了,赶忙撂下地里的农活带她去医院,一检查,被告知她已经怀孕了。
谭凤萍心中惶惑难安,连夜打电话叫丈夫赶回家,原来3个月前姚卓有事去了外地,这次怀孕的事儿跟他毫无关系,可儿媳妇肚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
夫妻两人一起质问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他们疑心儿媳妇会跟别的男人有染,但是想想也不大可能,谭凤萍平时看管儿媳妇比较严,轻易从不让她单独出门,而且每次自己下地干活儿,都会从外面锁上家里的大门,留玲和姚洲在楼上玩手机,他们有一个没装卡的手机,可以连上网看视频。
玲也是连说带比划,好半天才让公婆两人明白她的意思,这孩子是姚洲的,原来她和姚洲早就有了肌肤之亲。
谭凤萍一拍大腿,又惊又喜地说道:
「哈呀,之前有人跟我说,咱们姚洲好像和之前不太一样了,长大懂事了很多。起先我还不当回事儿,以为是她们哄我开心,没想到竟然是真的,难不成是他做了大人的事儿,就真的变成大人了?!」
进一步了解得知,原来经过和姚卓的那次后,儿媳妇玲对男女之事慢慢懂了,她和姚洲日日夜夜在一起,年轻气盛的两人自然而然就发生了关系。
谭凤萍喜得不知所以,之前她费尽心血也没教会他们,没想到最后稀里糊涂竟成事了。
听玲说他们小夫妻很早就在一起了,按照这个说法推算,那么他们的“孙女”很大可能是真正的亲孙女,这让姚卓和谭凤萍喜出望外,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就不用再背负沉重的心理负担了。
姚卓和谭凤萍心里都默默松口气,脸上扬起笑容,谭凤萍甚至情不自禁地摸着儿媳妇还没显形的肚子,满怀期待地想:
「总不能啥坏事儿都出在咱家吧?怎么着这次也得轮到俺们高兴一场吧!求求各路神仙、家里的老辈祖宗们,你们一定要保佑俺儿媳妇这次生个男孩儿,若能心愿达成,逢年过节我们一定会多上香多烧纸……」
最终心愿达成,八个月后,一个男婴呱呱落地。
姚卓和谭凤萍为刚出生的孙子举办了一场隆重盛大的满月仪式,他们心里乐开花,脸上溢满笑,夫妻二人站在自家门前迎来送往客人时,明媚的阳光从树杈间斜斜洒落,霎时他们头上的斑驳白发和弯驼的身躯也都变得美好起来。